(一)
我對失去十分敏感,甚至敏感到不想擁有,
哪怕是後來已知的一切美好地那麼無可取代。
能具體意識整理出來的變成2014年的【繼念物 A room of one's souvenir】展覽,
一片落在眼前的殘花枯枝,一張被人捨棄的椅子,一個大提琴盒,
是外婆躺在病床上的側臉,
是2004年遺失在53街地鐵的一隻手套,
是現在和過去之間,無法銜接的空隙,
是曾經是擁有,是為什麼斷了羈絆仍一世懸念的影子,
是緊緊埋在心坎中的捨不得映照出來的世界。
很晚知道,很早開始。
那天早晨,我哭著想,住在這個身體裡的我,
就要接近不惑的年紀,還有那麼多的不解,
我的毛病就是想太多,
這兩個月來,常常在拿餅乾給妳而妳量不準方向距離的那瞬間,感覺自己慌亂的轉向悲觀,
一邊安慰自己,妳只是太想吃了,太著急,也顧不得太多,
一邊也不住地想,會不會是視力又更退化了,那麼會不會有一天就看不見我了呢?
以前是妳陪著我長大,現在是我陪著妳變老,
自從和妳生活在這裡,生活的滋味有了羈絆,
哪怕感情和工作這兩科我總是考得差,
妳總能將我從不及格的邊緣拉住,成為我往前的動力,
說是我照顧妳,其實,妳照顧我的遠比妳知道得多。
看罷,我還是不願說出心裏最恐懼的失去。
(二)
因為妳,我在冬天的時候擔心夏天就要到來,
因為妳,我在夜晚的時候留著一隻耳朵陪妳,
因為妳,我喜歡秋天的風,和夜晚的燈火,
因為妳,我喜歡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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