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世界擁擠地只剩下自己

我都用最近有沒有哭來看自己是不是離哀傷遠了點，
本來也以為一個多星期裡只有一兩次眼角滴下淚水，
是緩慢平復的徵兆。

早上手機螢幕亮著昨夜朋友捎來的安慰短信，
只一眼就滑掉詳細內容，
我開始邊煮咖啡邊猶豫如何面對螢幕上顯示的安慰與理解，
但也因為是很關心的朋友，
還是努力地大致說了當下心裏感覺到的：

「跟阿比相依為命了那麼久，一下子都不再一樣了，」
「我好想她」

ㄆㄧㄚ ～ 那思念排山倒海而來，眼淚就掉了。

朋友說妳也好努力陪了我好久，要我讓妳放心。

是呀，妳也真的努力到最後的最後，
是我在那時也答應了說好了，不要妳再承受這身體的苦痛，
是我們都好好地愛著彼此，一起生活了好久，
可是啊香比，我該拿自己怎麼辦呢？
我能用些什麼來回應這看起來沒有盡頭的憂傷？
如果我還是就這麼想著就又哭了起來，要怎麼讓妳放心？

我自認其實沒有哭太多，至少大哭到歇斯底里的次數不超過五次，
（我也怕我的難過讓妳放不下我呀）
這一陣子，我刻意迴避人，回到自己的身邊，
日子很多時候是安安靜靜的，
不太需要說話，也不用跟人說話，
當世界擁擠地只剩下自己的時候，
太清醒反而是一種昏迷。

親愛的香比，
如果，
再能擁抱妳，一次。

有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