吶~比比,
人如何記憶深愛的,果然還是從身體的記憶而來。
在日本,老一輩的人每一年會釀梅酒放著,一甕一甕標上日期,後來便成一種傳承,
根據《深夜食堂》,釀梅酒用的是有鹵水的粗鹽,而不是一般的食用鹽,
梅酒的醇厚取決於放多少鹽,放多少鹽也隨著每個人的習慣不同,
即使是同樣的梅子,每個人釀的梅酒味道都不一樣,
於是,梅酒的味道成為一種獨特的傳承,
第一次知道這個是在是枝裕和的《海街日記》,
當時沒有太深的感受,只是知道原來梅酒有這樣的意涵:
當親人離開後,喝著梅酒便等同於喝著記憶裡濃厚的思念,
慢慢喝也總有一天會喝完,而真正的永遠的告別也在此刻到來。
最近在《深夜食堂》看到類似的故事,
而這個時候的我,也已經能體會那是什麼意思。
時序來到初秋,溫度是一把鑰匙,打開一道道和妳的記憶之門。
清晨,身體被一股涼意圍繞喚醒,
還沒完全醒來,思緒朦朦朧朧地飄著,
想起楊醫師說的一些話
他總會說日本北邊的狗都很長壽,生長於寒帶的狗和人平均壽命都比熱帶地區長,
具體的原因我已經記不得了,只留下只要到了冬天就可以安心的印象,
莫名地我開始感到抱歉,醫生叮囑的許多,我總沒能確實做好,
比起過多的限制,我更希望妳生活地愉快,吃得開心,活得開心,
「要是我當時⋯⋯是不是」這想法盤旋在我的心裡,
無限輪迴。
我慢慢想起更早之前,我們走在光線裡的背影,我大大的妳小小的,
妳的影子疊著我的影子,我們。
三個多月過去,家中的擺設還是一樣,
不願意改變一絲一毫和妳一起生活在這裡的樣子,
客廳裡鋪滿瑜珈墊,睡房裡妳的床也仍在原來的位置,
我還是不願意掃地,太髒的時候我會用手輕輕地將那些纏著妳的毛的灰塵清掉,
深怕有一天那些毛都不見了的時候,就真的失去了和妳生活的痕跡,
每天早上點上香,給妳牛奶和麵包,再開始一天的生活,
要說我的日子是停滯的也不全然正確,
非常緩慢地在心裡用我的方式理解關於失去妳的之後,
雖然常常還是悲傷的,有一次還被說我整個人好像失戀了一樣,
意義未明地活著像死了一樣,我反駁著如果是失戀也倒還好,我知道那是什麼,
失去妳,是不同的,我不知道那是什麼,即使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開始想像,
總是一想就開始痛苦,所以總是不知道,直到真正的那一天到來,
我其實還是不知道嗎?還是我知道但不願意接受,
明明我們也有那麼多快樂的時候,而我只(願意)記得悲傷。
梅酒會有喝完的一天,但是,思念不會,愛也不會,
根植於心的一切,總有一天會長出新的涵括我們的之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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